“真”是汉语常用字 ,初文见于西周金文 ,基本义是本质、本性,引申为真实,又指明确清楚。“真”用作副词时,表示实在、的确。近日,重读2014年获奖的陈武的中篇小说《支前》,又一次感受到了文学艺术“真”(来自生活可不一定就是百分之百的真事,但表达的现象、本质等却具有真实性)的魅力。
《支前》写的是“麻大姑”(剧中人,鱼烂沟乡的指导员)率民工运粮支援淮海战役的故事。小说中的“麻大姑”率性真实,“血肉丰满”,她一脸麻子,满口脏话,原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后来被收编参加了党。在运送军粮的过程中,她以“划分地主成份”等借口相威胁,“动员”了“我父亲”(局中人,大丑)等人参加,还和“瘸三老爹”(剧中人)在运粮的过程中发生了“男女之情”。为保护粮食,在和原来的土匪下属殊死搏斗中,以一敌三,不幸以身殉职,但确保了支前任务的完成。小说真实感人,“麻大姑”可亲可敬。
曾几何时,我们的文艺作品口号满天飞,正面人物“苦大仇深”,正气凛然,尤其是不食“人间烟火”,除了为人民、为大众抛头颅、洒热血外“六根清净”,大都像“李玉和”、“柯湘”,可敬而不可亲。上世纪80年代,我读中学时,喜欢上了阅读,但那时候的书籍大都像“正面教科书”,特别是几乎一点就是没有“卿卿我我”的感情描写,明显的感觉是“不真实、客观”。至今回想起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原苏联小说为什么大受欢迎,当然,“保尔·柯察金”无畏艰难的英雄形象深入身心,但里面主人公和林务官的女儿“冬妮娅”的爱情也得到不少青睐。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女红军为国捐躯可敬可佩,但她们露天“洗浴”的描写也让读者津津乐道。我记得看的那本书,写“洗浴”的两页分外“脏”,说明翻看的次数非常多。这种“异常”的情况在新时期文学中得到很大改观,大学时,读河南作家周大新的纪实小说《灵旗》被震撼了,小说“祭奠”了红军长征中的湘江之战,突出了个“真”字:一是红军的英勇和损失真实。初中学历史,教科书上讲“湘江血战,红军损失过半”。
小说中大胆的道出真实数字,八万红军,血战后剩3万多人。还真实写出了红军指战员的英勇无畏。一位红军师长受伤后被俘,主动忍受巨疼拉出肠子,壮烈牺牲。后来学历史知道,确实有位红军师长是这样牺牲的。二是参加红军的动机真实。“母亲叫儿上战场,妻子送郎打东洋”,在许多作品中,有不少类似的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参军场景,我党受人民的支持无疑是胜利的法宝,但毕竟是送亲人到九死一生的战场,依依惜别应该更多于“欢天喜地”。更有甚者,少数文艺作品还写了参军时喊“正面口号”,有的还背诵“马列主义或伟人的思想”语录,假的让人忍俊不住。
《灵旗》中,不少红军说起参加“扩红”的初衷,就是“找粮吃”。上世纪90年代初,我采访过一位干休所的老战士,他解放前为了不被饿死,参加党的队伍时,老母亲哭了一晚上,眼圈都红肿了。《支前》中,“我祖母”百般找理由不想让“我父亲”支前,“麻大姑”好说歹说,甚至“威胁利诱”才动员起支前队伍。行进中,还“半推半就”和“瘸三老爹”成就了“好事”,以致于临终前还“庆幸”:“总算做成了女人。”
由此联想到,“真”也应该是一切艺术作品的生命。今天,二人转、郭德纲的相声为什么受热捧,就在于“真”,就在于接地气。当然,不可否认,有些内容确实应该净化。但非要让它们也“高、大、上”,恐怕就减少了艺术感染力。赵本山曾经表示要改造成“绿色二人转”,没改成,不然,让“二人转”也高唱“社会主义好”,恐怕就没有了“少吃一顿饭,不舍二人转”的效果了。郭德纲的相声更是被一些人斥为“低俗”,但郭德纲的相声《我要反三俗》就辛辣的讽刺了所谓的“假清高、真庸俗”的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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