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读到这本书时,每当提起徐志摩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与林徽因和陆小曼之间的爱恨纠缠。我想大部分人应该同我一样,从未关注到徐志摩的第一任妻子—张幼仪。她仿佛被世人忽略,即使听说过这个名字,脑海中首先想起的也是“被徐志摩抛弃的那个女人”。之前,我从未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当我看完这本书后,提起张幼仪我绝不会再把她“理所当然”地当作徐志摩的“附属品”。她就是她,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闪耀的存在。她是徐志摩的妻子,可她更是张幼仪。我们应该看见她并“正视”她。
她是家中的第二个女儿,大姐依旧遵循旧习被缠脚,而她比较幸运,在为了不被缠脚而挣扎时她的二哥出面告诉他们的母亲不要再折腾她,“现在再也没人觉得缠脚好看了。”“要是没人娶她,我会照顾她。”正是这承诺,在外观上看,她不再是旧时代里的传统女子,可尽管是这样,徐志摩依旧嫌弃她,她是“小脚的女人”,“我”必须同她离婚。
我敬佩于张幼仪的隐忍,或许在她看来这并不是隐忍而是作为徐志摩的妻子应该做到的、遵守的规矩:她要睡得比公公晚,起得比婆婆早;作为媳妇她被要求尽量不出门院;徐志摩并不爱她却依旧要履行夫妻间的责任与义务;生下阿欢却不能陪伴他长大……她需要做的太多了,可以说,在生命的前四分之一时光里,她都不是她自己。身上被一层层枷锁束缚着,灵魂被一重重“责任、义务”禁锢着。她是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儿媳,可我却不愿看见这样的她,这都不是真实的她。
张幼仪的涅重生是与徐志摩离婚后才实现的,她自己都惊讶于原来自己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从这时起,在我眼里她正在一步步变成一位独立的女性,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她为了生活学习德语,学习幼师专业。在经历了丧子之痛—三岁的彼得因病去世后依旧坚强地活着。在面对其他人对她“被离婚”的讥讽下,她依旧云淡风轻。世人皆言徐志摩不爱她,可她真正爱过徐志摩吗?“至少在我与徐志摩生活的时间里我从未说过我爱他。”这是一对父辈满意的结合,可对于徐志摩与张幼仪而言,这只不过是一场失败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基础,自然也没有美满婚姻的种子生根发芽。
她回国后因为会说德语担任过东吴大学的德语教师;她被聘为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的副总裁;她是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她做到了太多还是徐志摩妻子时做不到的事,她向世人展现了作为张幼仪这个个体存在的价值。或许她并不是想向世人证明什么,只是想改变自己。正是这种种改变,让我敬佩她,让我抛却以往对她的偏见。果然,行动永远比话语的效果来得更为显著。
她可以独立抚养阿欢长大,她甚至在与徐志摩离婚后依旧承担着赡养徐志摩的父母即她的前公婆这本不属于她的责任,她更甚至在徐志摩飞机失事后担负承办葬礼这本属于陆小曼的任务。徐志摩的母亲是在张幼仪的陪伴下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她走的安详,因为有张幼仪的陪伴。张幼仪做了许多本不应该是她做的事情,她是如此的负责,她对爱人、亲人的一腔热情在这本书里被体现地淋漓尽致。
“诗人弃妇”是涅重生前的她的头衔,而现在,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挫折与成功后,她才是一个完整的张幼仪,一个常人眼中不曾看到的闪光女性。过去的经历让她成长,当年华已逝满头白发时再回过头来看种种经历,才发现时光是如此的短暂,往昔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张幼仪对她的以往娓娓道来,张邦梅则记录下这往昔世人不曾了解到的过往。
“曾经有人对本书对徐志摩的形象可能造成的伤害提出质疑,张邦梅表示,她只是记述了张幼仪的故事和感受,让她也有讲话的机会”。这本书做到了。我了解到了一个不曾了解的张幼仪,一个独立女性的成长史。徐志摩固然优秀,可张幼仪也在熠熠生辉。离婚对二人而言是一道分水岭,两人各自成长,分开后各自散发着光芒。
张幼仪不是“弃妇”不是附属品而是独立的个体。读这本书让我改变以往的偏见,我希望这本书可以被更多的人看到,让更多人认识到了解到不曾看见的张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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