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诚意,济世大乘”。
一个青年人正蹲在墙角磨药,虽然铸造了半天的铁器已劳累不堪,但他总不喜欢休息,似乎铸铁和磨药就构成他在家中的全部乐趣。
19世纪20年代,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时期,在重庆西南部有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青年疡医每日在乡村之间奔走忙碌。这是一个千年铸铁的家族,世代在此打铁,从未间断。跌打损伤、疮痈肿毒、烧伤烫伤早已司空见惯。自然在实践中孕育出了他们自己的家族医生,按后人说是“七十四疔九六痈,跌打损伤玉颜通”。每一代的家族医生不仅仅局限于外伤科疾病,还研究一些杂病。到这一代,只剩下这位年轻人了。
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他早已成为此地闻名的医生,不仅是家族医生,各村村民们有什么外科疾病都要求他治疗。他一边铸铁一边总结医药经验,四处辗转救死扶伤,分毫不取。家中的药材大多是自己外出采制和亲手种植,常言“百草为药,遍地取材”。
这天,有个人急冲冲的到村口铁铺来请这位青年医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陶医生,快去看看吧,他家出事了,可能是骨头坏了”。青年医生急忙拿了一个葫芦随那人迎着春风跑去。他正焦急的在大门踱步等待,见青年医生来后赶紧跑上前叹口气说道,“世华,你看看吧,部队来了视察的队长,他妻子昨日被滚石击伤了,大夫开过药了,但还是一夜未眠……”。青年医生走进门口便听屋中呻吟,看得一妇女躺在椅上微动,但别无他音,心中不禁一喜。只听得一身着军装的队长问到“你就是大夫吗!去把你师傅找来,切莫耽搁了我妻子的病情”。“我没有师傅,我就是来给夫人看病的”,随即走上前去凝神观察。那军人伸手推开说道“记住,出了什么闪失你了可担待不起”。青年医生没有理会,上前蹲下身躯说“请夫人挽起裤脚令在下查看伤情”。那女让旁人照做。青年又言“在下要摸清局部情况,有所冒犯,请夫人担待”。夫人点头应允。青年 起身向那女及军人行礼说道,“夫人不幸遭受滚石击身,感同身受,天地悲凄,但索性皇天庇佑,赐福于队长及夫人,尚未伤及筋骨,可见必有后福。如此天气尚冷,虽然只是气血凝滞,加上夫人素体气血亏虚,或许调养数日可愈”。军人说道“那有什么好办法?”青年答曰,“一剂可缓,入夜能安;二剂可动,不觉有痛;三剂可行,搀扶能走;四剂可复,稍不如前;五剂无恙”。军人笑着说,“那就去抓药吧,尽快服药”。“请每次先服散剂”,随即解下葫芦将散剂倒入桌上空茶杯中,又用纸分别倒出包好,“请夫人以黄酒调下”,后开其方,嘱其内服外敷。服药之后,果真如此。五日后又请来青年医生,几日前呻吟的妇人和军人正坐在堂上朝他微笑着,“年轻有为啊!我欲将你带身同行,归军中定有用武之地,不知意下如何?”“多谢队长!吾早有此意。但此时家中只我一医,父母高堂在上,故而久久不敢离去,待日后了却牵挂,愿随君意。”……
青年医生依旧在本地行医,分毫不取。1932年受人举荐开始来往于上海部队及灾民之间,曾收多名弟子,可惜行军之时战死沙场。1937年回乡,秉承“正心诚意,济世大乘”的宗旨继续行医。为采药材、为救病人不顾硝烟,栉风沐雨,后死于行医途中。
这青年医生,正是我曾祖父,姓陶,名世华,字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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