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奢侈,是在门之后,听孤独一遍一遍地呼唤我的名字,仿佛一只丝质的小锤,在我的心上一下一下地敲击。
我好像已等不及在冬天来临之前,终止我的旅行。
在这荒寂的路上,从未见过的花已在我身上绽开,从未见过的树像百年之后不能谋面的朋友,已在我心上扎根。
躯体已经疲倦而衰弱,灵魂却不肯停足消沉。
由衷的痛苦和疲累,像由衷的渴望一样,仿佛只为那注定的失去而产生。
是谁,亲自吹灭了那烛火?是谁,守望过我的忧伤?是谁,在荒凉的夜里做过我的听众?
当一段情感伸出深情的手向我挥别,我站在时间的阴影里,没有流泪,只有,流泪的感觉。
如果有个人曾在某个地方等过你,如果梦来不及觉察就已散去,如果那只手被吟诵之后又被诅咒,如果最终没有爱作为唯一的回报。那么,一分钟的等待太久。
如同垂死之人,把灯火点燃,是为了把它熄灭。
如同肥沃土地,使花朵开放,是为了使它凋谢。
一段情感仿若乞讨的孩子,在黎明前死去。他缺少的不是粮食,而是生存的理由和意义。
那么,就让凄厉的风帮助我忘记,让苍天去保守秘密,让催眠的手指抚摸梦寐,让一次又一次的忧伤在黑暗中迁徙。
太过随意的女人是一束墙头的草,她的生命是一座没有门的房子。而太过严谨的女人如一朵不开的花,她的生命是一扇没有钥匙的门。
而我,以鸟的目光逡巡天空,在雪封的枝叶之上,这是否是一颗平凡的灵魂必须历经的冒险?
我不怕无声的旅途,我只怕往事如烟,今事如旧事。
当我站在昨天的风里,感悟今天的花朵和诗歌,我仿佛终于领悟,爱情不过是一门简简单单的学问,它的深奥的道理,不过是一朵想象的玫瑰。
而我却跌入这个自设的陷阱,并在其中浪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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