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宁西恍恍惚惚从那个梦中醒来,眼角还有湿润的泪水,睁开眼看见他没走,当她伸手去摸那张脸时才意识到那不是他,他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即便在梦里都不留一个拥抱给她,那样决绝的离开了。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需要的安全感。宁西还是伸手去摸了摸那张不太熟悉但很英俊的脸庞,凌远感觉到脸颊的触摸睁开眼,在微凉的月色中看见宁西脸上清晰的泪痕,他伸出手去擦她的泪痕,她却躲开了,凌远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宁西不回答,只是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双手将他的脖子搂的死死的,生怕别人拽走似的。凌远也就这么任由她搂着,虽然很难受,但也由着她任性,毕竟她任性时候很少很少。
太阳光透过米白色的薄纱帘照亮了整个房间,凌远微微睁开双眼,右手边是空的,她似乎早已起床,凌远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见她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馨动人。就她吧,凌远在心底给了自己一个不太肯定的答案。
宁西回头看见他对他微笑,“你起床了,早餐马上好。”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凌远,你吃一点吧,我还想跟你说点事呢。”
“回来再说吧,我走了”
宁西想放下手中的热粥追出去,可一个踉跄粥碗摔碎在地,宁西脚一滑摔倒在地上,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血和热粥混在一起冒着热气,有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掉下来,宁西就那样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等粥变凉了,等血凝固了,宁西知道这样的场景一定很狼狈,可她心疼的站不起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宁西意识到她这样坐在这里一天、两天甚至一星期都不会有人管她,他现在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时间间隔最长的一次是半个月,虽然她不爱他,但她需要他,曾经宁西以为这个男人是爱她的,现在看来宁西是错误的。虽然宁西很漂亮,有气质,但爱情面前谁敢有足够的自信说他一定会爱你。宁西爱的那个男人客观上比凌远要差许多,论长相、论家世、论才能他都不如凌远,但宁西就是爱他,爱情是什么谁也解释不了,我爱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脾气好、对我好,我爱你就是我爱你,同样,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没有为什么。宁西觉的他爱也好不爱也罢,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爱情,她需要一个婚姻来套牢这个男人守在自己身边,那样夜半醒来至少可以有个怀抱来抚慰自己。宁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去浴室把自己冲洗干净,伤口在热水的冲击下很疼很疼。
宁西洗完换了身衣服发短信给凌远,“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宁西本来是要等他回短信后去买菜的,可宁西等了一个小时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宁西自己去市场随意挑了些平时他喜欢吃的菜,中午宁西一个人也没有胃口吃饭,就坐在房间外的木椅上静静的晒着太阳,晒得恍恍惚惚的时候,宁西想起他还没有回自己的短信,于是就起身去给他打电话:“晚上回来吃饭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菜。”
“好,还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一阵忙音听得心凉。或许他真的在忙吧,宁西安慰着自己,有几秒钟的失神,宁西回过神来开始在厨房忙活,这个男人并不挑剔,家常小菜就能满足他的胃口。一个小时左右,宁西做了六道他喜欢的菜,端上桌后觉得自己身上有油烟的味道,起身去浴室匆匆冲洗一下。
冲完澡宁西去卧室换了一件他买给她很久但没穿过的红裙子,她一直不喜欢红色,太妖艳,但他喜欢,今天就为了他穿上,或许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全世界。穿上裙子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红的似一簇燃烧的火苗,她笃信今天晚上可以将他点燃化作一团火然后永不分离。但似乎哪里又不太对,是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到化妆台前坐下,仔仔细细的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画眉时手突然一抖,左边眉毛有些轻微上挑,整张脸看起来竟更加妩媚起来,宁西仔细打量镜中那个红裙女子,妖艳精致。宁西看了看表,六点钟,他应该快回来了,宁西就静静的坐在餐桌前等待,美得如一幅画一般。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宁西盯着房门的表情有些黯然,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凝神望去看见他伟岸的身躯,有瞬间的喜悦涌上心头,凌远转身看见她时愣住了,宁西在在他的眼中一直是一种宁静安详的美,今晚的一袭红裙在温柔夜色里妖媚动人,让人毫无任何抵抗力,宁西没有说话,静静的任他凝视着,她看见他瞳孔里的那团火燃烧的热烈,她觉得自己赢了,那团火将要燃烧他的全世界。凌远回过神来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拦腰将她抱起,宁西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撒起娇来:“人家等了你好久好久,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凌远头靠在她耳边呢喃道:“不要去,不要去。”
凌远将她抱进卧室,贪婪的亲吻的她的双唇,宁西受伤的手臂被他压得生疼却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凌远像个孩子一样无停的向宁西索求,宁西尽全力去满足他,过了好久,凌远折腾累了就趴在宁西身上一动不动,宁西伸手抚摸他的头轻声对他说:“凌远,我们结婚好吗?”身上的男人轻微动了动,发出闷闷的声音:“好。”宁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有甜美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爱我吗?”
等了很久只听见凌远均匀的呼吸声,宁西也就不再问了,这些不重要的,不重要的。
凌晨一点,凌远的手机打破夜的宁静,宁西想伸手去关掉的,凌远已起身拿起手机接通了,宁西不知道他原来睡的这么醒。凌远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那里,宁西在月光中看着他俊朗的轮廓,突然有种抓不住的感觉。凌远接完电话走到窗前很怜惜的看了宁西一眼,只是他在月光中的投影完全将宁西包裹在黑暗之中,宁西并未看见他眼中最后的温柔。凌远匆匆穿了衣服只对宁西说有急事就走了,宁西虽然心有失落也并未多问,她只记得他答应要和自己结婚,对于宁西来说结婚就是天长地久。
他走了,宁西抱起房间角落里近两米高的史努比放在自己的左侧,她就是这样,晚上睡觉不抱着就睡不着,他不在的时候,史努比一直替代着他的位置。第二天早上醒来,餐桌上还有昨天晚上做的菜,宁西把这些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去早餐店喝了杯豆浆,然后心情很好地去了婚纱店。宁西在里面看的眼花缭乱的,也试了不少,但就是不知道哪一件最合适,服务员突然开口说:“您的男朋友呢?婚纱是结婚的时候穿的,有些婚纱单穿比较好看,但与新郎的西装不太搭,所以建议您叫您的男朋友过来一起试穿一下比较好。”宁西抬头笑了笑说:“好。”
宁西走出婚纱店拨电话给凌远,电话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宁西手有些微微颤抖。她打车回到家里,有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昨天晚上走的也是那样决绝,和她一直爱的那个男人一样,和她夜半惊醒的噩梦一样,只是昨晚竟忽略了这些。宁西在房间里呆坐了两个小时又一次拨打他的电话,这次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喂,我在南城,我办完事就回去。”
“好,我等你。”
“恩,再见。”
宁西有些愣住,电话那头已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从未和她说过再见,今日的再见让她心慌。
宁西等了一个星期凌远才从南城回来,宁西看见他就过去抱住他,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搂的死死地,凌远没注意到宁西努力踮起的脚尖,他一下一下的把宁西的手指掰开放下对宁西说:“西西,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宁西赶紧坐下眼里闪着光说:“我也有话对你说,我去看婚纱了,他们说……。”
“西西,你听我说。”凌远打断她的话,眼神里有些闪躲。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宁西以为自己听错了“凌远,你说什么?”
“我不能和你结婚。”
这次宁西听清楚了,很清楚,宁西抬起头看他,一字一句的问:“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西西,当初见你的时候我是想和你向着婚姻这条路走的,但现在我不能实现这个承诺了。”
“为什么呀?”有眼泪涌出眼角,宁西试图抬头不让它们流出来。
“我要回南城。”凌远看着眼含泪光的宁西有些惭愧。
“回南城我可以跟你去呀。不过是8个小时飞程。”宁西有明显的哭腔。
“西西,你不是那晚问我爱你吗?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心里都明白,我原本是想和你结婚过平静的生活的,但是我爱的那个人回来了,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凌远看见宁西有大颗泪珠滴落。
“我好不容易相信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会努力学着去爱你好吗?”宁西全身颤抖。
“对不起,我想你应该懂,我爱她心里就没有你的位置,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不要强求了。”凌远很坚定。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宁西26岁,凌远28岁,宁西只谈过一次恋爱爱着一个男孩,前男友丢下她去了国外没有再回来,凌远只爱过一个女孩,但谈过的恋爱他自己也数不清,并不是凌远肤浅,男人也是没安全感的动物,一旦深深爱过一次受了伤便开始徘徊在情场上换无数的女人来找回自己丢失的尊严与安全感,宁西在遇见凌远前被家人逼着相了无数次亲,但她对人信任度太低,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太难,有几个比较喜欢宁西的追了她好久可打不开她的心门只能放弃了,遇到凌远时宁西觉得自己不小了,凌远各方面也很优秀,不能再让父母为自己操心了,于是就试图去了解相信凌远,只是很不幸很不幸,她遇见的是他。凌远遇见宁西前徘徊在无数女人中间,遇见宁西时他觉得自己生活太乱了该停下来,宁西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漂亮、安静、不做作,凌远有打算和她结婚的,很不幸,他爱的她再次出现了。
宁西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喃喃自语道:“我还可以去相信谁,还有谁?”
凌远回到南城,他爱的那个人回来了,但已经不爱他了,她不过是在外边受了伤想回来要个怀抱罢了,她在的一个月里,凌远每天绞尽脑汁逗她开心,可明显感受到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凌远很累,他提出要和她结婚,曾几何时有人想用婚姻套牢他,如今那个人变成了自己,凌远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讽刺,讽刺就讽刺吧,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这一切都值得。但他没想到,他提出结婚的第二天她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就走了,这个他爱的人又一次离开了他。
凌远把自己灌醉,在家里昏睡了两天,醒来他又想起了宁西,他回到那个城市去找她,宁西看见他一脸沧桑的闯进来,宁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走过去抱住她:“我们结婚好吗?”
“你说过你不爱我,而我也不爱你。”
“你不是说你会学着爱我吗?”
“我怕了,我相信你但你让我失望了。”
“我已经被一个人伤过两次,我的所有锋芒都被她折去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但是你说过你心里没我。”
“那些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直在。人在,心也会在。”
宁西不再说话,那夜凌远死死抱住宁西,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一般,宁西在他的怀里有些失眠,她怕再去接触陌生的人信任一颗摸不透的心,她觉得此时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和自己要的一样,是陪伴与拥抱,她愿意赌一把和他一起走进那个围城。
不久,他们在亲友的见证下走入婚姻殿堂,婚礼那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段好姻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没有人在意他们爱不爱,但所有人都愿他们百年好合,幸福永久。
这个世界很多人不爱很多人,爱情散了,他们便一直徘徊在爱与不爱的分界线上孤单无助,但我们都需要陪伴,爱与不爱其实没那么重要,给我永远的拥抱,赌上你的余生勇敢陪我走向未知的前方,这一世必然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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