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在最初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之后各有不同,或在长久的对峙里消亡,或在琐碎的生活里分裂,抑或刹那激情后,它自身便是一枚升天的烟花,瞬间绽放,只有回忆。如烟花一般烟花,惨淡,绚烂,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诠释了爱情。人一生里会遇到很多次爱情,有的爱情只能供人想念,有的却是可以吃下肚去。珍爱前者,却更需要后者。
昨天朋友失恋了,很痛苦。印象中第一次看到他哭,哭的那么伤心,一个大男生,跟个孩子似的,喝了很多酒,喝着喝着放声大哭。我想他真的是爱那个女生的吧。
曾经他问我,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患得患失?为何如此敏感?为何谁也不愿相信?
我沉默,我当然不知道。
说着,也想起了元代的一首曲子里有一句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当然,在我的意识里,爱情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这样的爱情太激烈,不太适合我们。
倒是喜欢诗经里面的那句经典名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平淡里多出些生活的味道。只是这句话说的好容易。在现实中,和一个人白头到老,谈何容易?
爱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情窦初开的时候读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读秦观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很向往那种瘦在思念里的爱情。
古老的东方,一直是一个离愁暗涌的地方,诗词歌曲,句句行行里写的都是肠断复肠断。采薇采薇,胡不归?在人类的童年时代就已唱出如此动人的爱情故事。离别,是人类最初的等待,等待中的爱情总是唯美的。
那时年轻,不懂,总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我们看《还珠格格》,唱“让我们红尘做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背伤感的古诗词,为表心事强说愁。那时候的爱情也是粉红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两朵小桃花,被春风娇羞了脸。青涩,单纯。
那时候,与其说是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倒不如说是对诗词里爱情的印随。十五六岁的孩子,懂什么爱情啊。
后来,我们长大了。
接触了张爱玲,接触了古龙,接触了林徽因。张爱玲笔下的爱情多是悲剧的,古龙笔下的爱情多是残缺的,奇怪的,林徽因的爱情却是唯美的。悲剧,残缺,唯美,不同的心,不同的人,不同的爱情。对二十几岁的人来说,爱情是繁杂的,在这繁杂里,我们对爱情的定义却更加模糊了。
像我,是不相信有那种小说里描写的美好的爱情的。太唯美的东西只能在书中出现,现实总是有很多遗憾的,就如我的那个朋友,本来很唯美的爱情,一朝之间东西两分散了。
佛说,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所以,我选择看开。
对大多数人来说,二十多岁的年纪,恋爱的好时候。就像那首“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青涩中多了几分甜蜜,就像红透了的苹果,轻轻咬一口,那种甜蜜里带着点酸。人美,味也美。只是苹果虽美,却不经吃,咬几口就没了。
就像二十几岁的爱恋,聚了,爱了,恋了,伤了,痛了,散了。那时候的爱情总是太无常。
再后来,我们成熟了。
有人说,在爱情的旅途中,每个人会碰到三个人,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爱你的人,一个是和你结婚的人。
生活步入正轨,事业步入正轨,婚姻也步入正轨,只是爱情呢?有时候,婚姻并不等于爱情。
所以,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总是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总是感叹当时只道是寻常,偶尔还会对着秋风,细细说些情话,思念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感情。也会在深夜里喝醉,在回忆里沉沉睡去,搂着身边的妻子或丈夫,思念心底的那个人。
只是,酒醒后,还是吻吻仍旧熟睡的妻子或丈夫,抛掉那些记忆,再吻吻熟睡的孩子。
婚后的生活如同咬一口菠萝,虽然外表不好看了,却好吃。
婚姻,爱情,早已分不清了。纵然婚姻不是爱情,却也与爱情无异。
中年了,崇尚爱情的年龄已经过去了。健康事业家庭,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我们老了。
已是白发苍苍,我们相互扶持着在夕阳里行走。
岁月早已磨平了我们的棱角,我们微笑着看夕阳,微笑着看着树下的情侣嬉笑,微笑着看一家三口在散步。我们走在夕阳里,走出的路浅浅的,就如我们头上的黑发,只是浅浅的镶嵌在白发中间。
小区的广播里放着一首歌曲,歌曲的名字就叫《白头到老》“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就算平平淡淡的也好,天天听着你在耳边唠叨,我还在你身边傻傻的笑。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珍惜着爱的每分每秒,直到那一天你我都会变老,星星伴着白发依然闪耀。”
我们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回想这句古话时,看看身边牵着你的手的人。
少年的懵懂,青年的狂热,中年的深沉,到最后,还是比不过一种爱,陪你一生的爱情。
所有的都变了,唯有爱不变。这种爱,就叫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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