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一过,冬天就来了。
岁月如梭,看似漫不经心却在飞逝而去,还未曾来得及将最后一片落叶藏在书笺里,白露便为霜。
秋风从一扇未关严的窗口进来,敞开那些零乱的过往,装订成秋的素颜,在暖阳没来之前,抹上一层淡淡的白霜,横亘在流年之中,等待某个痴人来望断秋水。
心事被关在窗外冷得簌簌发抖,是不是秋要走了,你也将要离去?
落叶密密麻麻铺成了一条小径,有的沉默不语,有的随风飘舞不知落向何处,怎不一路同行呢?走了那么远的路,到现在方才明白,有些路,或者只能一个人独自前行。那些邀好要同行的人,一起迎过风淋着雨,一起趟过流年的河,终在某一个渡口悄然的就分散了。红尘阡陌,唯自独行,秋风拂过衣襟,霜露湿透诺言,情和爱可以两两相忘,霜和露亦能毫无瓜葛。等到那时,只剩下一个人的江湖,一个人的尘世清欢,守着那些细水长流的日子。
只是,只是那些一路走来的爱情都被霜露铺白了吗?
你知道,我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当初怎么还要去信誓旦旦的承诺相伴永远?永远在哪里,永远有多远?永远是咫尺,永远是一丈,永远是明日永远还是一辈子?或许都是,又或许原本这世间并没有什么永远。佛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佛说的真好!所以我们以为彼此的缘分是前世早已注定的宿命,才不远千里来赴这一场盟约,是不是有朝一日白露成霜时也会漠然离去,再度相逢已是隔世?
秋去冬来,自然规律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就像你我的故事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就被写成了昨日,还未成好好相爱,就将转眼成为过客。谁是谁种下的因,谁又是谁的果报?当霜露被阳光灼烧成泪的时候,一点一点顺着檐角无声无息的滴落,痴人秋水已是望穿,你可还在水的一方?
看着落叶飘飘,不能抑制住惆怅的侵袭,也许美好的东西总是留在从前的记忆。只因为是这世间的俗人,才在寂寥里伤春悲秋,才经不起平淡中的日子煎煮,千帆过尽之后潇洒的回头一笑。念及曾经,花窗月下卿卿我我,誓言在枕上肆意呢喃,要相守,要幸福,要恩爱,要永远,什么都要,到最后什么也未曾要到,只剩下一丝残余的温存,一如瓦檐上薄薄的露霜,放在掌心里轻轻一捻,就融化在回忆里。
霜降像是一道柴门,不经意间就分开了两个季节,一个曾经炎热,一个即将寒冷。你我呢?是不是一个要走阳关道,一个要过独木桥,旱路水里再也不交集?我以为我们曾经拥有过,其实我们未必真正拥有,臆想中的爱情那么美好,那么令人如痴如醉,却还是抵不过岁月的腐蚀,败在平淡日子中爬不起来。
瓦上的露化为水珠而消失殆尽,是不是我们的婚姻也走到了最后?这世上原是没有什么缘分能够维系一生的,一场关于爱情的戏拉下帷幕之后曲终人散,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对?谁错?没有答案,我们不过是这出戏里某段场景中的过客,需要走来也需要离去,谁也不需要信守什么,谁也不需给谁一个交代。
秋不肯轻易松开拉住霜露的手,而冬黏住了霜露就紧紧抱住,霜露两两相难。人生有太多的东西不能割舍,说是要挥剑断情丝,分手时坚决如铁,可在那起身挥手的瞬间,话还未说出口,霜露就化成泪了。原来我们之间还有着这么深切的情感,所以会在这一刻觉得痛楚,原来我们和霜露一样面对秋的不舍,冬的诱惑两相难取,是不是爱情还有一种诠释叫着“相濡以沫”?
是了,人生不能复制,过往已成过往,可我们在过往里一起沐浴过爱情的最美时节,我们携着手一起走过苦难,我们说过的话,唯我们才有的那些不歇而温柔的片段,怎能轻易抹去?明明知道要割舍是件多么痛苦的选择,可我们为什么还是要白露凝成霜?难不成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也许,让我们静下心来反思彼此,为婚姻找一个出口。也许是因为我们走得过于匆忙,遗失了一些原本美好的东西,也许我们在婚姻的修炼中还欠缺一些至真的片段,锦衣玉食是种享受,粗茶淡饭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但得两心相偎,从容往前走去,终将不负一路春光走到最后。
白露为霜,消融很短,人生很远。如果秋去已是不变的结局,何不走进冬的深层?倘若不慎被风雪迷失了眼睛,看不见前路,也一定记得身边有你。只要有你,哪里都是家,哪里都是归宿。仆仆红尘不求其他,但能在喧嚣中,觅一处幽静山谷,建一间木屋,屋前铺青石,屋后种瓜果,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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