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风雨,几多愁,忍罢春去秋来,一梦飞逝红尘。笛声忧郁地诉说情话,诗人的笔尖,黄花正在昨日怀殇飘落。
——题记
(一)
谁,飘飘衣袂,是湖心的蝶,舞出一季的缠缠绵绵。谁,笔下重墨,是漫天的梨花,瞬间凌乱了眼神里的娓娓心声。谁,转身影辙,走入单薄的扇面,再难遗忘这苍老的别离缱绻。
我扛起诗人的称谓,流浪在这漫野的花香之间,只为寻得一处远离悲伤的背景,只为守着你的容颜慢慢苍老。我把全部的诗意种在峭壁上,吮吸阳光,吮吸明媚,只为躲过你乌黑的影辙,只为把你的姓氏彻底遗忘。我,是打火的艺人,穿越雨水的森林,只为与你的发香相遇,只为在四月芳菲的零落声里最后一次深情地铭记。
我把心事的牧歌埋在泪水的缝隙,夜的独白已然无言。我把整座黄昏装在淡水的口袋,风的冷艳已然泛滥。我把你的遗迹凝成笔墨,一曲空悲轻轻地哀叹。
怀抱曾经的枕头,被泪水的潮一遍遍地打湿,也许一次怀抱就是一次碰撞的温暖。思考爱情的墙壁,被蜡黄的肤色深深地包藏,也许一次包藏就能抵达明媚的风景。折断的桃花,随伴井水陶醉,做了不再流动的安静,而你安安静静地做了残垂的花瓣,彻底地归入落红的尘埃,没有留下丝毫的讯息。
聒噪的树畔,湖心没有半丝半缕的涟漪,如你的名字,在青铜镜面枯死。我涂改过的心事,在画家的扇纸是一首简单的情诗,字字句句,唏嘘不已。
那一爿断崖,那浣溪水边,那十八阶的阁楼,还有我跌碎的砚墨,如何再去拼凑旧日的你,如何拼凑旧日你的话语。我捡拾起片片回忆的只影,宁可遗漏我最美丽的灵感,只要你,只要你的温柔越过掌心填满我的笔尖,我便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夜色,哪怕瞬间被月光湮没。
太阳牵着群山的手掌由东向西,日子在我褪色的笔尖一次次地模糊,我怀揣梦呓的盒子,让镂空的碑文烙进蓝天碧水,让鱼群背起我疯长的心事,在记忆的河床一边归于安静,一边澎湃不止。你为我高高挂起的谎言,从山的脊背上开始渐渐地由远及近,而我还在观潮的地点,点燃篝火,等你簇拥白帆款款而来。
藏青色的城墙,剥落了许多的年份。暗尘随马,钿车罗帕,在一阵喧嚣过后,只剩一地不可捡起的唏嘘。写诗人的笔吻,又染上了黯然神伤的那些情节,一盏飘摇的蜡烛灯,缝在窗子上,巷口的青阶摔倒了布鞋上尺寸的伤口。
炊烟孤独地讴歌叶子一生的脉络,一丝一缕地投入遗忘的坟茔。
我该把自己归入南飞的群燕,还是让自己追随散乱的烟火,亦或许我该把自己埋葬进凄美的骈文。
漏风的屋檐怎么流不进你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跫音,却也能让我在雨季少了几分忧郁。重墨的宣纸怎么勾勒不出你的身姿,哪怕只是你驻足的院落一隅,却也能让我在风声里少了几次唏嘘。
借来一场大雨让回忆的脚印逃走,让海市蜃楼退往别离前的邂逅。我金戈铁马的一生成全了你的繁华一世,却只给自己留下一段石破天惊的空欢喜。
烟雨,红尘。这或喜或悲的节奏,轻轻地叩开了我深夜里的眼神,而那疯长的寂寞,狠狠地把我的诗歌抛却云霄。
烟雨,红尘。掌纹里的温暖,从一纸的平静开始,再无热烈的笔尖的心扉。
烟雨,红尘。转身后,苍老不过是瞬间的装饰物,攀援上古老的商角五音,曲终高山流水,靡靡之音。
(二)
一曲红尘情歌,半城尘烟梅雨。我背起行囊,在季节交替的间隙中,在溪水婉转的涟漪里,在苍白无力的文字边缘,挣扎着,只为与你的气息更接近,只为接近你我曾经的沧海,除却的巫山。江南烟雨,断桥斜晖,泼墨山水,在笔尖上滴凝成颂咏的诗歌,一字一句,一情一愫,被一个转身,支离破碎。
怎可忘,那一日飘飘衣袂,途径我荒凉的笔吻,一泓清澈见底的眼神,落地生根。怎可忘,那一季娓娓情话,装饰我结霜的字眉,一抹恬静的微笑,骈散交汇。怎可忘,那一世倾城之泪,涂鸦我的姓氏,我站在悲伤的身后,舔舐着你给我的深深的夜黑。怎可忘,我是旧颜诗人,拳握有缘无分的行文,流浪于人来人往,流浪于万籁俱寂的黎明、黄昏。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昏黄的灯烛,把心事照得通明,而你却不知那份沉重的挂牵已经荒芜了多久。天荒地老编织的誓言,拍打东去的涌流,还有你那泛尘的容貌,殊不知我的行囊空空,萤火飞乱。
破败的风上,过往摇摇欲坠的徒步行进,一次次路过我单薄的灵魂,一次次路过那为你悲伤的笔吻。你,如今在哪里?我背负痴情的泪屑,问每一片落叶,问每一页宣纸,问每一滴陌生的雨水。像一株在北风上寻找衣袂的蔷薇,湮没于世俗的流言蜚语,粉碎了生存的动因。
月光摸进院落,台阶上偷偷透来黑夜的咬痕。篱笆上的雾霭朦胧了竹笛远走的步履,却不能清晰你在我心上的足迹。锦帘上的冬风将至,一闪而过的凉意感染了我的忧郁,那飘摇时你的剪影一丝一毫地贯通了前世今生,让我沉醉,让我痴迷,让我遗失在喝醉的酒杯。
故人叹,容颜难再。你,留下的全部悲凉,组成了我全部的诗意。从此,我扛起诗人的口袋,背起淡水在陆地上行走,越过贫瘠,翻越牛羊,只为寻觅那曾经泼洒温婉的对白。你,留下的全部迷离眼神,构成了我整座的回忆。从此,我托付长风把一封信件运抵彼岸,运抵未知的喧嚣,运抵一番停顿的笔记,只为消解那远去的身影下的支离破碎。
江南烟雨,红尘终成一梦,不可触摸。你,如今是何处的皈依。那本泛黄的诗集,已然横生了多少节枝,却不改最初的主题。你,如今是怎样的模样。那似水的流年,已然随尘埃而落定,却不忍遗忘最初的体温。你,如今在奔跑的间隙,会不会在窗前听雨。那漏声的屋檐,在晴天依然聆听,不远处的脉脉温情。
江南烟雨,红颜是一种无情的劫,让沉溺的过客不能自拔,不可逃脱。错致的梧桐,带领沉默不语的群山,步步后退。那斜晖,那断桥残雪,那鸦雀无声的城垣,我挥鞭驾驭时间的衣角深情款款赶来,而赏景的你已经不在是一隅的春色,日日夜夜地笙歌。我牵瘦马,途径流水人家,途径你我交织的景程,随手触碰的朦胧感,覆盖我整座流浪的城池,恰好我在三分之一的地点迷失了曾经的揣度,恰好你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眉心。
江南烟雨,红尘步履蹒跚地踏进藏匿悲伤的河流,流落街头的巷隅,被苔痕生生地载入。你是那江南衣袂上的多情,而我是那沾染胡月的折菊,今生无缘再相遇。你是那江南园林里的诗意,而我是那途径滴石的注释,今生无分再相知。你是江南整座夜晚,我在窗前的烛火等你,今生恐再无因果来琴瑟合鸣。
烟雨,红尘。这或喜或悲的节奏,轻轻地叩开了我深夜里的眼神,而那疯长的寂寞,狠狠地把我的诗歌抛却云霄。
烟雨,红尘。掌纹里的温暖,从一纸的平静开始,再无热烈的笔尖的心扉。
烟雨,红尘。转身后,苍老不过是瞬间的装饰物,攀援上古老的商角五音,曲终高山流水,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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