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整理抽屉,看到箱底里安静的躺着一个羊皮纸的信封。
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去再提及这段往事,可当我打开信封平静的读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的瞬间,我却特别的想重新提笔好好的把这个故事从头至尾的再跟自己叙说一遍。
时间回到2013年7月,我早早的订好了回云南的火车票,也照了朋友们的嘱托从重庆带了一些火锅底料,然后匆匆搭着火车奔往了她的学校。
坐在慢吞吞的火车上,便反反复复练习着见面时要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大概凌晨3点钟,火车终于到达了她的城市。云南的天气和重庆显然不一样,刚下火车就冷得我直哆嗦。
出了候车厅如白天一般的热闹,卖夜宵的阿姨搅动着锅里的米线冒出白乎乎的雾气,出租车司机将头探出窗子拉着生意,一脸着急的小伙子手里搭着一件厚实的衣服往里张望。
径直走过风居住的街道上偶尔看见不远处几片纸屑飘飘荡荡,走过一盏盏微黄的街灯照不出归人还是远客。企图先找一家旅馆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再乘公交去她们学校与她碰面,一一问了几家下来,不是价格太高就是条件太差。
磨叽到了快四点,索性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朝她们学校去了。飞快的车跑离了市区,我下了车,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门卫那两盏在漆黑中闪烁的保安灯再没什么打眼的。
天亮定了,我熟练的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到了,就在你们校门口”。
没多久便看见她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依然那么特别。伴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逐渐缩短,我开始不安起来。
“嗨,怎么这么早就赶到这儿了。”
我定过神来,一脸恍惚。原本想好的话与反复练习的动作忘得一干二净,僵硬的笑容差点没抽筋。
她时而走在我的前面,时而与我并排,走过石桥,路过花香,到了餐厅。
“这家米线不错哦。”
“就是它了,可馋死我了。”
不多会儿,一碗滚着白雾的米线就像几个小时前夜宵摊的一样,端到了我面前。聊了很久,中午和她一同坐公交去那个她说很好吃的餐厅吃了小火锅,她总是往我碗里夹肉。
回来她去上课,我便约了几个朋友打了篮球直到傍晚,大伙热情款款的约我下馆子,说是为我接风洗尘,我没有拒绝。我很高兴的去接她。
“只有我们两么?”
“没,还有几个高中同学。”
“那你们去吧。”
转身嘟着嘴回寝室去了。
摇晃的酒杯,一直将夜绵到了很晚。
那个暑假与别个暑假不同。她除了发短信不喜欢用其他的方式聊天,要不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站着在发短信,坐着在发短信,躺着也在发短信。为她写日记,给她推荐好听的歌曲,一起看《这个杀手不太冷》,激情处各自转移开了目光却碰到了一起,一起骑车去老家江边钓鱼幸会一位拉网的熟人送给了我们一些,一起计划好等大学毕业去西藏看看广袤的草原与纯洁的雪山,一起在那些难眠的夜里拨通电话有的没的闲聊着,一起将这份异地的爱延续了很久很久,至少我是这样觉得。
她喜欢吃重庆的火锅但又不要我特意带给他火锅底料。
“要不要我从重庆端一盆子原汁原味来给你?”
“好呀,好呀。”
从此我便叫她盆子,她打趣的反抗着,我不屑的叫着。
那晚我们对坐在夜空下,模模糊糊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讲述着没相遇之前各自的故事。当聊到未来时,她笑了。
“我一定要赶在26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
我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哟嚯,那我终身不娶。”
然后看她捂着嘴笑了许久“你就当和尚去吧。”
许许多多的事我依旧记忆犹新,每一段圆满或是残缺故事的结尾都应该留下一点空白给彼此,独自去花一点时间写一篇回忆录,或许想明白就会回来,才会更加珍惜。正如一部经典的电影只有反复多看几遍或许你才更能够体味每一个镜头的必要,每一句台词的隐喻,得到更多的感动。
2014年3月,我们一起把这段感情走到了尽头。没有预感,没有想到,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我当时最想对她说三个字,可我一直都没说。
此刻凝目于手中一言不发的信笺,我想是时候可以把它大声的对着天空喊出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分手,我们就得突然变换了以往每一天的生活方式变得不知所措;为什么你说分手,我们就突然忘掉了那么多一起做过的事与说过的话以及还没有实现的梦想;为什么你说分手,我们就突然不闻不问,悄悄地再次路过你的城市,窗外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2014年6月,三个月来我们不闻不问,我想就再给彼此一点空白去想想。打开手机看见她发来的短信,窃喜。
“我快要结婚了。”
我一头雾水,不过我立马断定这一定是一句玩话,作用完全与你好一样,都是为了打开话题。
“你快26岁了?”
“真的!”
“假的。”
我还是不相信,不过没聊几句我便相信了这个事实。
“骗你,我就是小狗。”
我知道这是她的重誓,和贾宝玉所说的化作烟、化成灰分量一般。
我曾这样以为,或许我们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分分合合只不过走了一条弯路,最终还是能够再次如初见一般走到一起,紧紧的拥抱。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从那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以后我们便成了永远。
“祝你幸福。”死摁着关机键狠狠的把它砸在了抽屉里挂上了锁。
2014年7月她给我发来了几张她的婚纱照。
“哟,看不出来身材蛮好。”
“你还看不看了!”
我反反复复的将那几张照片从屏幕上划过去又划回来,一种莫名的伤感攫住心绪。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此刻更沉默,而我似乎也略有所想。
2015年9月,我在清理微信聊天记录的时候,最末尾突然跳出了她的名字,日期定格在了2014年的某年某月,不成章理的聊天记录除了开头的你好,与最后的再见几乎没啥内容。再次看着她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个个句子,这样的感觉好久不见。
“盆子,你好!”
“你谈了没有?”
“好好生活,天天快乐。”
轻轻的将手机放下在桌子的一个角落。我把自己当做实验品,用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认认真真的做了一个实验。走出实验室看着手中捏着的一摞厚厚的心得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白费。
或许我应该感谢她的出现,让我在异乡少了一份对家乡的思念,至少那些年的每一次离开与归去都有一个人想要得到你的消息,如今提笔顺理成章简简单单的文字平铺直叙真真切切。
之后我再也没敢向谁去说起这样一段美好又壮烈的故事,因为我们都已重新开始了各自的生活,生活如此不易,难能可贵的就是一个原谅与一份理解。
最后留下了这封信,没有那些写了地址,贴了邮票寄出去的幸运。再次读起来我无法形容那一种感觉是感动还是怀念,感动字里行间那些只有我们才能够读懂的表现手法,怀念曾经的自己也曾这样真真切切的爱过。
不要对没有答案的事冒险去透支任何一个小小的承诺。或许最后留下的只是一封压箱底的信,原想写给别人自己却成了最忠诚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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