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朋友说苏州下雪了,我和他扯了半晌不由之主的翻看了武进的天气。
江南的雪来的早了,远隔数千公里眼前不见便想不起那安静素雅的雪景了。有遗憾的地方,人往往偏向于逃避吧。我不禁苦笑。那些年后,我睡得浅了,微信的铃声竟然吵醒了我。你发来消息,问我西南下雪了嘛?我不知所措,我告诉你没有下雪,结了冰。你说武进区下雪了,你在看雪。
我看了眼时间:02:14!我伸手打开灯,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走到窗边,西南冰雨萧瑟,毫无雪花痕迹,只是路灯照耀处结了冰晶,冷冷的冰光不由让人一激灵。你说你喜欢下雪,因为很美,很安静。我其实不太信,那些飘雪花得日子里我只记得你在我胸口莫名地哭。我伸手去给你擦眼泪你就气呼呼撇开脑袋,我歪过头去看你你又埋进我怀里,日后追问你原因你总是不承认有这事。你说这是最冷的一年冬天,你在阳台淋雪,我猜你疯了。我问你你不冷?你说穿得厚,不冷。不经意间我在窗面画了一个穿着厚大衣矮矮的、短发的、眼睛大大的女孩。伸出指头却在你脸上划了一道泪痕,也许你就该哭,我天生是要惹哭你的,连画也不例外。
我戏问你,你当初打给我的围巾呢?你说打得不好直到最后也没送出手,我其实不介意。我可惜去年封城封校我把关于你的一切都不必定却必然的留在校舍里了,这条围巾也求而未得不免遗憾。你说这条围巾不送人了,收起来了,想想不若给了我。其实不给也好,有些人喜不喜欢一眼就看得出来,难在于那存在的矛盾要花太长太长的时间去解决,我承认当前这是个死局,这才是生活。
你叫我西南的第一个初雪一定要去看,要站在雪天里。我没有问为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也许西南一年冷雨不会有雪。你固执地认为今年是最冷的一年,一定会大雪。信誓旦旦地样子,不合逻辑却合理地折服了我。
第二天我开车过大方,绕山路而行,一路草木挂了冰霜。幺妹说,哥下雪了喽。我说,那叫冻得挂了霜。行至高处,天色渐变,开出转角我便与这个冬天的初雪不期而遇,幺妹大喊着下雪了。靠边停了车,我说我出去抽烟,幺妹诧异地看我下了车。一山霜透,银装万里,呼呼的白气雾了我的眼镜。
幺妹说哥,你头白了。我捏了她小脸一下说,出发了雪要大了。
霜雪满头,已是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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